秋六娘微笑道:“我不会毒死你,我会把你卸了,熬成汤。”萧茓吓得连忙拿着碗筷快步离开,躲得远远的,尽管秋六娘此刻一副人畜无害和蔼模样,可留在他心中的恐怖形象太深刻了。李潇洒上前笑道:“郝兄,托你的福,能在这冰天雪地吃上一顿热喷喷的饭菜。”说着转而望向秋六娘:“也有幸品尝到秋娘子的厨艺。”秋六娘对着李潇洒道:“李公子,对于昨夜的事,六娘深表歉意。”李潇洒拱手:“秋娘子不必介意,小事而已,李某也没少半个寒毛。”走近者,谢傅没有分别的递上一碗饭菜,一个盛饭一个递饭,两人倒好像在这冰天雪地开的一个夫妻档。接过饭菜者,学着李潇洒说上一句:“托郝公子的福。”也算致谢。轮到卧龙,卧龙哈哈一笑:“本来打算一路照拂郝公子,反而让郝公子照顾了。”“前辈客气了。”“在郝公子面前岂敢自称前辈,我的真名难听,也没有人识得,郝公子直接叫我绰号卧龙就是。”看来秋六娘是有心为众人准备饭菜,几十人之数竟是饭菜充足。虽然只是一碗米饭盖上几根青菜,真真正正的粗菜淡饭,但这又饥又寒的冰天雪地下,这一碗粗茶淡饭却比一顿美味佳肴还要让人感觉温馨满足。当中不少人都是江湖草莽,四处为家,此次临近突品,生死堪忧,这才不得不来神武峰寻求机缘。冰天萧瑟之下,吃着这么一碗香喷喷的饭菜,突然就触动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,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。苏浅浅扒拉扒拉把饭菜吃完,就又端着空碗过来了。谢傅特意给这位三夫人多盛点饭,多加点菜。苏浅浅看得一个劲高兴:“郝公子,你真好。”谢傅也吃了一碗饱饭,秋六娘也差不多把带来的行担收拾好。挥手一扫,搭建灶台的石头纷纷飞远,又挥手一扫,积雪覆盖在还红芒点点的柴火上。地面雪白一片,似从来没有人在此烧菜做饭过。秋六娘从身上取下一块吊坠,对着谢傅说道:“此物相赠别无它意,哪一天谢公子有难,灵微定纵身一跃相报。”谢傅收下吊坠,只见吊坠背后刻的正是她的真实姓名——黄灵微。然后秋六娘就挑着担子走了。很多还吃着饭的人都注意到秋六娘走了,那挑着担子青衣布裙的身影,感觉就像一个普通的妇人,并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美艳动人却又残暴残酷的秋六娘。闻人翎突然呕吐起来,一股脑就将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。脸色又青又白,人也十分难受,双眸鼓瞪着,贝齿都将嘴唇咬出血来。小心翼翼吃着饭菜的萧茓,听见动静望了过去,见闻人翎表情扭曲,嘴巴带血,立即扔掉手中的饭菜,猛然站起大叫起来:“大家别吃,饭里有毒!”众人低头看向吃的空荡荡的碗,一瞬之后才反应过来,开始伸手去挖自己的喉咙,想要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呕出来。刚刚还温馨的雪地,干呕之声此起彼伏。崔有容:“……”叶结衣:“……”苏浅浅:“……”萧茓惨叫起来:“我要死了,我见不到我的女儿了。”苏浅浅手中的碗朝萧茓头上扔过去,直接骂道:“胡说八道,饭菜好吃着呢,谁跟你说有毒!”苏浅浅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,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,一下子都停下动作,手指还留在嘴里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信谁,挖还是不挖,场面十分古怪!李潇洒朗声道:“饭菜没毒,大家放心好了。”得到潇洒公子的证实,众人心头的大石这才落下,纷纷朝萧茓这个始作俑者瞪去。萧茓又欢喜又诧异的凑近过来:“没毒吗?可我看见二奶奶吐的那么厉害,表情扭曲那么痛苦难受……”呕……闻人翎突然又一阵剧烈的干呕,然后从口中吐出墨绿色的东西来,似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。萧茓轻轻道:“二奶奶该不会是有了吧?”闻人翎听见这句话,立即怒骂出口:“有你妈!”手中的鞭子直接就朝萧茓腿上抽去。萧茓立即痛的蹦跳起来,一边跑路一边求饶:“奶奶,奶奶,奶奶……”只听身后还噼里啪啦的传来鞭子狠狠甩在地上的声音。谢傅走近过来,见闻人翎一直干呕着,早些时候还红润的脸色这会却异常苍白,关心问道:“二夫人怎么了?”三女神色怪异,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郝风流解释。崔有容走过来低声道:“闻到男人味了。”谢傅脸上一阵古怪之色,错愕道:“反应这么严重?”崔有容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,老二的情况没有人比她们三个更清楚,闻到男人味就跟中了毒一样,而且要持续好几天才会慢慢好转。一想到此刻身处冰天雪地,整出这事来,顿时眉头紧锁。谢傅心中纳闷,刚才二夫人也闻到我身上的男人味啊,好像没这么严重啊。闻到谁的?谁身上这么臭,让二夫人这么受不了。谢傅说道:“有什么法子能让二夫人舒服一点?”三女均摇了摇头,这么多年来,什么法子没试过。如果在府内还好一点,也就是受几天罪,可现在身处冰天雪地,就有点难办了。这时闻人翎开口道:“我没事,走吧,说好今天要接老五回家的。”只是浑身发软,难受到人都站不起来。李潇洒表情十分纠结,照理说应该马上送老二回镇上客栈好好休息,可上神武峰只有今天,一旦错过,老五又要等上一年。安排其他人送老二回去,又不放心,这里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郝风流了,目光轻轻的朝郝风流看去,终下定决心:“送老二回镇上,明年再来。”众人一听潇洒公子半途要打道回府,异口同声道:“这怎么行!”少了潇洒公子,剩下他们还继续个屁啊。闻人翎道:“不行!不能让老五再白等一年,相公,你背我就是。”李潇洒心中暗忖,得了吧,你刚才就是闻到我身上的味才这样的,大家相处这么多年,你什么底细我还不清楚,每次你靠近我都屏住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