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傅意乱情迷,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不停的往兰甯身上蹭,这天仙下凡霸道无比,连陈清澜都受不了,何况收为尚浅的谢傅。
这种情况就有如遭受非人痛楚的时候,除了忍受想要大喊出来,根本容不得什么理智思考。
兰甯已经宽衣,紧紧抱住谢傅,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化解他身上的焦躁,一边用手不停的擦拭谢傅额上脸上沁密的汗水。
“傅……我不能给你,你会死的!”
她知道她这副身体不是寻常人消受的了的。
数日前,景教济教使萧雄找到了她和观教使苗妈妈,带来了一个消息,景教端月清辉王还活着,现在就在玉尘山。
月王似乎堪破了她身体的一些秘密。
在她还在娘胎的时候,景教教主也就是她的父亲,将母亲当做炉鼎,施以秘篆,花费十月光阴将一身修为全部灌入娘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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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滋浸纯净先天真气,吸纳父亲全部修为,降世落地的无上珍宝。
她是一块宝石,蕴含惊天动地的能量,一旦拭尘将光芒四射。
这天地宝躯,岂是凡夫俗子消受得了,只需童关一破,巨大强弱差距之下,阴进阳退,浑厚先天真气狂涌直灌而入,普通人的筋脉立即承受不了,瞬间爆体而亡。
眼前谢傅如置火堆炙热,浑身发红,兰甯再也于心不忍,下了决心,死就死吧。
你若死去,我便随你去,黄泉路上做一对鬼鸳鸯,什么复教大业,什么宏图大计,都与她没有半点干系。
谢傅骤然心神俱颤,只觉有无数道莫名真气不知从何而来,突然以倍数递增狂潮激浪般涌入他体内,变成浩荡狂闯的洪流冲刷着他的经脉。
谢傅全身经脉瞬间就被这雄厚真气填满撑涨,任何一道经脉过于孱弱抵受不住压力破时就会走火入魔,何况此时这般。
谢傅浑身剧痛,有如轰然雷降,要裂体而爆。
这种异状让他骤然寒颤清醒,忙将这洪流引纳于先天窍,窍门一热,瞬间也不能容。
谢傅立即改而将洪流归纳于水脉之内,这才好些。
便是如此,浑身筋脉撑涨之感并没有丝毫缓解,这洪流太过于浩大了,且生生不息。
且也暂时避免了裂体而爆的命运。
经脉充盈一直饱满着,膨胀起来又骤然收缩,这是谢傅练功以来从未没有过的经历,十分的奇妙,有种心胸无限延展开来的奇异感受。
然而他并不好受,有种经脉在磨砺锻炼的强烈痛楚。
便这般一轮又一轮,有如浣洗易筋……
其实武道修为的进展就是一个洗髓易筋的过程,需要悠长岁月的积累,在填充扩容先天窍的同时,强化经脉负载度行的能力,直至脱胎换骨。
此时这般造化,纳之便是福,纳之而不能容便是祸。
如此浩荡的真气洪流,便是一品高手的筋脉也要在冲溃下迸裂,走火入魔或身死武消,恰是谢傅体内有纳之无穷的水脉,才能容之缓之。
这种奇遇造化,全天底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了。
天地宝躯遇上纳之无穷的水脉,恰如天地绝配。
兰甯的情况却与谢傅不同,她本就是滋浸纯净先天真气而生的天地宝躯,从一降世,身体就非凡人。
就如神躯与人躯之别,自然不能相而较之,只是如同江川河流从这神州大地自然流淌而过,就算洪流过后,也是大地静然,万物如初。
谢傅感觉明老所说纳之无穷的水脉竟慢慢被填满,自从神敏过人之后,虽有纳之无穷的水脉,却一直都是入不敷出,炼之即完,没有丝毫积攒。
他已经判断不出此时的充盈是平时的千倍还是万倍,只知这般盛量,就算不用练功,筋脉无时无刻的处于锤炼洗髓易筋的状态。
练功便是呼吸吐纳,纳气为己,既已充盈,何须再纳。
谢傅心中涌起莫以名状的狂喜。
但是很快,谢傅就有点担心起来,
这浩荡真气如同天地循环,生生不息而来,若这水脉满了,我拿什么来容,还不是裂体而亡的命运。
庞大无匹莫可抗御袭来,雷轰裂体痛楚随着而来,
“兰甯,我受不了了!”
谢傅朝她望去,只见兰甯垂眸,玉容静若止水,肌肤异彩涟涟使人有种凡脱俗、光辉清圣,美得不可方物的宝相庄然。
只是两道泪痕从眼角垂至俏颈,宝相中多了几分奇异,犹如菩萨悲心聚雪,悉皆化泪。
痛楚缠身,谢傅竟似祈求渡化解痛一般,亲上那晶莹洁白的泪痕,凉凉的带着些咸咸的苦涩。
兰甯骤然睁眸,看见谢傅,双眸泛着光芒,神采盈溢。
谢傅犹如众生中一个渺小的信徒,趴在她圣洁的身体,祈求她帮自己化解人世间的苦痛:“兰甯,我要死了。”
兰甯似听见他的祷告一般,露出一丝微笑:“死不了。”
只是伸手一托,谢傅便感觉如同化仙一般腾空而起,竟是直接撞破画舫屋顶,人置身于画舫之上,夜空之下。
谢傅惊吓之余,连忙提起真气。
奇妙的事情发生了,经脉之中含蕴着无穷的气劲,感觉整个人瞬间会腾空飞翔。
身体轻盈,御气之感,让谢傅如缓踏云梯,落回原地。
双脚踏踏实实的落在船舱地面实处,谢傅惊喜万状:“御气无形,我竟踏入五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