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四回 忠奸论(2 / 2)

三国求生记 水瓶座·杰 6964 字 2019-08-13

陆仁皱了皱眉问道:“那,伯言你认为何为忠,何为奸?”

陆逊道:“兄长不必多言,弟心意已决。”

陆仁也早猜到陆逊一犯迂腐会有如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,当下便把一套准备了数日的说词给搬了出来。当然,这里面有刘帮他加的水份:

“伯言,为兄问你,吴候孙权可是大汉之臣?”

陆逊一楞。回应道:“这个当然!”

“那么这么多年了,江东孙氏三代可有过一次上贡于朝之事?”

“……无。”

陆仁开始步步紧逼:“你可知道小霸王孙伯符最初向袁术借兵三千,是用何物为质?”

“传国玉玺……”

陆仁忽然放声大笑:“何谓忠?何谓奸?孙文台本为汉长沙太守,讨伐薰卓时也曾大兴义兵为国讨贼,可是在得此国宝之后私藏国宝,不是包藏反逆之心又是什么?或许前人之罪不当论及后人,可是孙伯符与吴候两代虎据江东至今,身为汉臣几时又曾进贡于朝?据我所知。他们割据一方拥兵自重。时不时地又攻占汉土划归其治。早晚只怕是必行这偕越之事。论忠论奸,他们才是真正地奸逆吧?”

陆逊愕然许久,缓缓的应道:“兄长,大汉气运将尽,正当以有德者拨乱反正,取而代之……”

“住口!”陆仁暴喝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这忠奸之论,自己却在行这不忠于国之事!依我看真正坏我陆氏清名的人是你!大汉国运如何又能怎样?我陆氏历代仕汉百年忠良。又岂能以逆汉之人为主?或许汉之天命终不可违,但我们陆氏既为汉室忠良,好歹也要尽尽人事,不可助人行逆汉之举。为兄退守夷州并将夷州并入汉之版图,就是想为汉室再延上一口气,如此方能不负我陆氏百年清名!”

陆仁这招叫以毒攻毒。你陆逊不是迂腐吗?咱就来个比你更迂腐!迂腐到你无言以对,别再拿什么忠义论来堵人嘴。

陆逊被陆仁地这番抢白说得脸上青一道红一道,强自支唔道:“吴候……他并未行过什么叛逆之事……”

陆仁道:“这些我们不去论他好了。孰忠孰奸自会有后人评说。伯言。为兄也实话告诉你,泉北一役后我已经放出了你死于山越之战的

对吴候来说你已经死了。你的忠义之名早已得全。设府立治,并不想介入中原战乱,仅仅是想在乱世中建起一片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净土而已。只是我无心犯人,他人却会有心犯我,夷州又缺才良才,为兄真的很需要你在身旁相助。身为汉臣,我会年年纳贡于朝,略尽忠良之意,于我陆氏既能保我百年忠良之名,又能使我陆氏家势重振,于公于私都是上上之举……伯言,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
陆逊陷入了茫然之中,偏执于忠奸心态地他一时间又哪里能分辩得清?

陆仁看在眼里,知道想说服陆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地事,他也必须给陆逊静思地时间。微微叹了口气,陆仁又取出了夷州谏议大夫的印绶放在桌上道:“这是谏议大夫印,为兄一直在给你留着,等你想通的时候便带着此印绶来议事厅找我吧……如果你一意不肯出仕夷州,为兄也不强迫你,但你既然‘死’于泉北一役,为兄也不希望你回到吴候身边。你可以在我夷州隐居,为兄既然是夷州之主,将养宗族之人也是份内之事。”

陆逊没有回话,只是反问道:“兄长,愚弟可否过问一句,与弟在泉北山间相峙数月的领军之人是谁?”

陆仁道:“你们交过手,却还不知道是谁?”

陆逊道:“我知有个黄信领军,另外一人却只知姓刘,俘获中人也只是知道黄信称其为刘先生。此人智谋深远,弟心中敬服,很想见上一见。”

陆仁道:“这个不难,他也很想和你见面长谈一番……他姓刘名,乃是光武嫡孙,原本和为兄一样是曹公帐下之臣,后因事故来的夷州。实话实说,我这夷州太守一职,是他让给我的,自己现任夷州主薄。”

陆逊微微吃了一惊:“可是淮南刘子阳?弟曾听闻汝南许劭称其有‘佐世之才’,不想竟在兄长帐下。”

陆仁道:“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。现在你伤势未愈不便走动,不然为兄会领你在夷州各处看看,看地不是什么兵强马壮,而是此间百姓是何等的安居乐业。为兄也不怕告诉你,这里的百姓很多是为兄从河北战乱之地转运至此的流民。还有一件事,就是夷州这里有一个人,在没有把她送走之前,你绝对不能离开这里,以防与她碰面……她是为兄心里的一个大麻烦啊。”

陆逊奇道:“何人竟令兄长这般头痛?”

陆仁叹了口气道:“吴候之妹,郡主孙尚香。那一日以火箭焚烧你寨中粮草的就是她。”

“郡、郡主居然也在夷州?还为兄长你领兵出征!?”

陆仁点点头道:“都说了在这夷州,你不知道的事太多太多。等有机会为兄再一一为你细说。伯言,无论如何为兄求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,其余的事以后再说。等到可以放你出来走动之时,为兄也绝不会再将你幽禁于此。正如前言,忠奸我们不去论他,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一意自损则为不孝,你可不能做这不孝之人。也罢,夷州政务颇多,为兄去了。你好好地想想……”

言罢陆仁拱了拱手,转身便欲离去。正好陆兰端着食盘过来,见陆仁要走急问道:“大人就要走吗?”

陆仁道:“我只是来看看伯言。那么多地事情要做,我能抽出这点时间来已经很不错了。小兰你帮我好好照顾伯言,千万别让他饿坏身体……嘿,我还真不相信有哪个人能抗拒得了我家小兰的妙手厨艺。”

陆兰又嘟起了小嘴道:“大人你好歹也吃点东西再走嘛!”

陆仁微微一笑,从食盘中抓起一张面饼正想开动,陆逊在床上唤道:“兄长暂且留步。”

陆仁回过身,陆逊又道:“兰姑娘,可否暂退一下?我有话想和兄长谈。”

陆兰会意,放下食盘后退出房去。陆仁来到床边问道:“伯言有什么话想说?”

陆逊侧头望了眼房门,犹豫了一会儿问道:“这位兰姑娘……听说她也姓陆?可是我陆氏族人?”

陆仁道:“不能算是,名义上她该算是我的兰夫人吧,不过我一直没有碰过她。其实她是我早在建安元年去许都城南陆氏镇屯田时收养地女子,当时她才九岁,一晃十一年,她也从一个黄毛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。嗯?伯言你……”

陆逊听说陆兰是陆仁的夫人时脸色便一阵苍白,瘫回床上回复到一开始那副半死不活的神情。陆仁心有所悟,把手中的那张面饼送到陆逊的嘴边道:“小兰的厨艺在夷州无人能及,伯言好好品尝一下吧?”

陆逊摇了摇头道:“弟,不饿……”

陆仁把面饼放回食盘,沉思了一阵才道:“小兰她对我是因敬而生爱,我对她却如父女、如兄妹……她今年已经年过双十,却仍是处子之身。伯言,如果你真能得她芳心暗许,为兄就把她许配给你。但有一条,必须是她真的自愿,为兄也不想拿女人来当讨价还价的尺码。为兄言中之意,伯言你该明白。无论你出仕夷州与否,我都不希望与这事挂上钩。”

说完陆仁不再理会陆逊,用力的推开房门快步离去。一边走陆仁心中还一边在暗想道:“想不到今时今日,我居然也用上了这美人计……这就是所谓的势在人为吗?”

他在那里快步离去,却没有留心到房门外廊下的暗处,陆兰双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口鼻,两行清泪自眼角徐徐流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