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娆娆,我能看见了,能看见万千繁华色彩,灿白的殿宇,碧绿的盆栽,华贵的衣着,可与云霁而言,都不及一个你,世界有色彩斑斓,却独你一人,与云霁的眼中便是繁华,此外再无一色让云霁愿记住。”
唇角落过苏娆额间,在苏娆额间那道疤上留下一抹温润,随后安静看着苏娆的睡颜,记忆中,容骁也这样看过,而后,他便放了他出来。
从此刻起,他再也无须让云凌他们告知他知晓了,他会自己记住与娆娆在一起的每时每刻,就算是黑暗的他出现,也会有和娆娆的记忆。
这样一种感觉真好,真的是同一个人。
温馨而甜腻的时刻,除午间时裴良和主客司主事的叨扰外,再无任何之人之事出现,扰了他们今日温馨。
殿内温馨,殿外的监视也未曾放松,在夕阳后,主客司主事半点眨眼都不敢,就怕一个疏忽脑袋搬家,而裴良一如昨日,入宫禀告澹梁皇。
对于苏娆今日安静,澹梁皇其实亦有所猜测,毕竟逍遥楼楼主的诡谲行事心思若如此轻易就可被看透,也就不会让他束手无策这么些年,于是还是那一句话,让裴良继续盯好,一只苍蝇都不得让其能进出。
“陛下,从这两日前朝余孽动向看来,要么,苏家五子并未曾为其救走,她不敢冒动,要么,她正是等着陛下先出了手,且看谁先沉不住气。”
摸一把下巴处稀疏少许到只有一缕的胡须,丁老那双突出眼珠的眸子里闪现一抹暗光,此刻瞧去竟觉阴冷,完全已不是他们所塑造的济世医者,而乃心术不正的狠毒之徒。
澹梁皇也思忖。
霎时,他眸光兀然一深,一抹暗沉划过眼尾。
“丁公,会否还有种可能,逍遥楼藏匿多年,且一直以来皆暗中行事,此非因前朝余孽想以此等卑劣伎俩渐渐消耗我澹梁,而是她心有余亦力不足,如同你我多年来谋划,若非兵微将寡,又岂会筹谋这多年。
那前朝余孽之所以手握寡人暗事颇多,是否因逍遥楼其实乃搜集情报之楼,而非这些时日丁公所查知二十年前江湖势力逍遥楼,这不过乃前朝余孽给我们使出的一种蒙蔽手段,好让我们心生忌惮从而有所顾及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澹梁皇所猜测,似乎更能解释通这么多年来逍遥楼楼主所行宵小之事,倘若逍遥楼真乃实力雄厚之楼,为何一再暗中谋事。
如此一种手段,而今想来其实与他们对诸暹与云琅两国多年来所行手段一般无二,因实力不足,只得潜图问鼎,暗中筹谋,以期他日成事。
丁老,一时再摸一把稀疏的胡须,对澹梁皇所道,他眸内现出沉思,须臾之际,眼角骤地眯起,心中合计。
“陛下,倘若逍遥楼真如陛下所猜测,那我们而今继续顾虑,忧其在皇城之内的势力隐患,岂非是给其足够时间,不知其暗下正在如何谋划。
那是否我们可以先行稍稍试探一番,倘若那前朝公主竟真只是虚张声势,那若先拿下她,待暹毅迟韶抵达,陛下岂非能更好遏制暹毅迟韶。
倘若她非虚张声势,我们便可探出一二分逍遥楼在皇城之内所藏匿势力究竟如何,此事让老叟来试试,与荣华郡主冲突,也皆乃她先动我丁家儿郎,戏谑我丁家儿郎在先。”
此一语深意,苏娆调戏他丁家医馆内药童那件事,正好就作为此时契机。
澹梁皇听得,颔首,若由丁公出手,届时就算有何意外变故,也非他这仁义的澹梁皇所授意,而乃荣华郡主自己好色难控才惹出的事端。
“陛下,娘娘传话,长乐公主带回来了。”
御前总管再前来。
长乐公主已入皇城中,太子殿下那边尚不曾知,不知是否需知会太子殿下。
澹梁皇与丁老之间交谈一时停下。
澹梁皇再次暗沉下眸光。
须臾,摆手让御前总管去告知云皇后一声,既太子尚不知,那就先别让其知晓,待大婚之日前知也不迟。
“陛下也莫恼,殿下只是一时任性,殿下敦厚孝顺,怎会真忤逆陛下。”
丁老为太子宽宥,澹梁皇面上暗沉才消没一息,后与丁老说及详事,至于太子,希望不要让他再失望。
这二人口中的太子,澹梁皇言希望他这皇儿不要让他再失望,可此刻时,却是他这个父皇让其子难置信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