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靖…”
云霁,面上微微一抹无奈。
“我并不想知道,也无需皇伯父愧疚,无论疼爱真与假,这些年来,皇伯父护我是真,对我的关怀备至也皆乃事实,这无可否认,即皆是事实,那又何必还去探知真假与否。”
云霁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对瑜皇的恨,因为已经有两个他恨了瑜皇,更甚至,让瑜皇落至而今这等地步,而他,他的这颗心早已没精力再恨。
“回吧!阿靖,你在这里待的已太久了。”
这样淡然的哥,若非那日在望禄寺竹林所见,云穆靖如何也难想他哥会有那么嗜血杀戮模样,那个他…
“哥的病,会好的,是吧!”
最终,云穆靖松开云霁,不去强求了云霁去问清楚。
云霁,没有点头说好,也没有摇头说不好,只是又说了一句:回吧!
两人离开,只迈出一步,石门之内,却又传来一声喊,一声急戾之言:
“霁月,朕所为是想要谋得天下,可朕也有一份私心的,朕真的有想要为珺姐姐报仇,这一点是真的,你别走,你告诉朕,朕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,才让你变为了执棋者。”
他与澹梁皇,曾经澹梁诸侯国的三公子暗中联合,以倾世容色设下那场滔天大局,一场美人局,引诱宣冶帝入局中,待的时机成熟之际,便蛊动兵力最为强悍的诸暹诸侯国加入,以那一副清君侧,覆灭大秦,三国瓜分大秦国土,分而食之。
而他,这个相助自己父王云王拿下大秦宣冶帝和其太子首级的云琅世子,在云琅建国后,自顺理成章的成为云琅太子,成为云琅一国储君,当父王驾崩后,更顺理成章登基为皇。
可他不满足,他不满足于只做一国云琅之皇,他要做的是天下之主。
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中皇权,他以苏家女儿为局,将所有皇子与群臣皆算入内,企图收回苏家兵权,将权力握与他自己的手中。
又以他最宠爱的靖儿,钳制苏二这一员虎将,让整个苏家哪怕是交出兵权后,也能对他忠心,为他所用。
却没想到所谋这一切,皆被他自己教出来的这个侄儿所破坏,他养的最为得力的一颗棋子,竟钟情了苏家女儿,为此,坏了他的这番筹谋。
他为这颗棋子,都未曾及时去救下自己的二子,他更暗中派人相护,让他能够安全的被送至王叔的身边,为此,他不惜毒杀了真正的霁月,让他去顶替霁月这个身份而活。
他如此瞒天过海,养着珺姐姐的这个儿子,容恪以为的野种,以为死于那场雪夜杀戮下的野种,这么些年,他把他培养成他手中最为得力的一颗棋子,待其长大后便可为其母报仇,为他兵不血刃拿下澹梁国,随即他们两国联合,便可夹击诸暹。
他筹谋这么多年,却在已关键时刻,又为苏家女儿所毁,他的棋子竟为苏家女儿安危,要提早回澹梁,诸暹卫皇还未毒发身亡,他怎能让他在此时回澹梁,让诸暹那边因此察觉到他之野心,生出警惕之心。
正当他为如何留下这颗棋子而一筹莫展之际,容玉儿竟为他送来那样一份大礼,他便借除掉前朝余孽之事顺势而为,将霁月成功的留下来,为防霁月又会不听话,他为此都不惜舍掉了苏家,舍掉了云琅的活虎符,如此得自断一臂,就只为让霁月和前朝余孽之间自此反目成仇。
他所筹谋这一切,又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计划走着,却偏生,偏生又在他那个死了十年的二子这个环节上又出了差错,霁月,他教出来的这棋子,竟联合赵文坚反过来咬了他,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棋子,到头来,竟才是执棋者,而他成了棋子。
至而今,他还不知,霁月究竟是如何知晓当年一切之事的,到底是他在何时露了破绽,才让霁月做了执棋者,步步为营,让他落得如此地步,他不甘,他不甘如此被困顿…